8月12日，媒体报道称，线下成人教育机构华尔街英语北区销售经理通知各中心分店校长，公司将于下周正式宣布破产，要求校长通知各分店员工尽快办理离职手续。

8月13日，南都记者多次拨打华尔街英语官网上的全国及深圳分公司电话，均无人接听或处于“待接”状态。而南都记者走访线下门店发现，深圳唯一仍在营业的华尔街英语门店已关门，并贴出了物业收取管理费的通知。

“双减”政策出台后，资本纷纷退出教育领域，在此背景下，华尔街英语破产传闻引发热议，但从整个成人英语培训行业来看，昔日的“四大”早已告别昔日的辉煌。

其中，2019年网易英语破产，如今华尔街英语也传出破产传闻，英孚英语因商业模式、外教等问题多次陷入舆论漩涡，美联英语2020年刚上市就濒临退市，成人教育培训机构的未来又在何方？

一位业内人士告诉南都记者，成人教育培训机构本来就受到市场需求大幅下滑、疫情冲击等影响，如今又受到严厉监管政策的影响，转型之路颇为艰难，未来很多机构都有可能破产。

线下门店贴出《缴费通知书》

公开资料显示，华尔街英语1972年创立于意大利，是国际化的成人英语培训品牌，自2000年进入中国市场以来，已在中国11个城市开设了71家学习中心。

据媒体报道深圳英孚，乐天百货巅峰时期拥有3000多名员工，但由于连续裁员政策，目前仅剩下1000名左右，全国各地门店也陆续关闭，目前仅剩不到30家门店。

在深圳，华尔街英语曾开设8家门店，但截至南都记者发稿时，大众点评网显示，仅深圳CBD中心区1家门店仍在营业，车公庙中心区、华强北中心区、科学馆中心区等7家门店已全部关闭，停止营业。

8月13日上午，南都记者来到华尔街英语CBD店，虽然网上显示已开门营业，但当场发现店面已关门。门上贴着一张《新华保大厦收费通知》，显示华尔街英语培训中心（广东）有限公司欠缴管理费36865.42元。当天，就有不少华尔街英语学员来到现场要求退款。有学员告诉记者，该店昨日还开门营业，下午6点召开内部紧急会议，今早赶到现场时发现店面已关门。

虽然该破产传闻尚未得到华尔街英语官方证实，但即使得到证实，在成人英语培训市场大幅萎缩、教育培训监管趋严的背景下，也不会给市场带来过多的意外。

21世纪教育研究院院长熊丙奇对南都记者表示，华尔街英语若破产，可能受到“双减”政策等多方面因素影响，但最主要还是公司自身经营问题。“成人英语培训的市场和空间越来越小，再加上去年疫情的影响，线下教育机构生存已经很艰难了。”

他认为，未来其他成人英语培训机构的空间会越来越小，毕竟在严监管下，他们可能转行的学科培训已经行不通了。

深圳一位教育投资人也对南都记者表示留学之路，随着教育市场的萎缩，相关培训机构的未来并不明朗，即便转型，前景明朗的赛道也不多，已经十分拥挤，留给资本的盈利空间不大。

股东多次变更

21世纪初，留学、就职外企的风潮逐渐兴起，成人英语培训如雨后春笋般涌现。早在上世纪90年代，英孚教育就已进入中国市场，瞄准了巨大的潜在市场需求。随后，韦博英语在上海成立，华尔街英语也在2000年进入中国，六年后美联英语在深圳成立。

在巅峰时期，华尔街英语、韦伯、米德兰曾与EF英孚教育并称为中国“成人英语培训四大巨头”，分店遍布一线城市的大街小巷，知名度无与伦比。

但随着互联网、智能技术的普及，线下成人英语培训市场逐渐失去盈利空间，市场规模逐渐萎缩深圳英孚，同时获客成本过高、监管政策趋严也让企业发展举步维艰。

坚守成人英语业务的华尔街英语则更是步履蹒跚。近年来，不少本土同类企业大力丰富产品线，将少儿英语等产品纳入业务范围，而华尔街英语的业务仍以成人职场英语培训为主，产品相对单一。加之其坚持走高端路线，市场集中在一二线城市，竞争激烈，市场容量饱和。

由于经营问题，华尔街英语历经数次股东变更，2005年至2006年，全球私募股权投资公司凯雷集团入股华尔街英语母公司及华尔街英语中国。

2009年，凯雷集团退出，取而代之的是全球教育出版巨头培生集团。2017年，由于业绩持续不佳，培生集团同意以3亿美元的价格将华尔街英语出售给霸菱亚洲和中信资本旗下的基金集团。

前进的路又在何方？

事实上，如果传言属实，华尔街英语并不是第一家破产的成人英语培训机构。

2019年，历经二十一年风风雨雨的“四大”之一网络英语，因资金链突然断裂，一夜之间轰然倒塌。

另外两大巨头的日子也不好过。英孚英语早已没有了往日的辉煌，未能直接上市、最终通过“借壳上市”进入资本市场的美联教育去年的表现也不佳：2020财年营收8.97亿元(人民币，下同)，同比下降38%；净亏损4.128亿元，而去年同期净亏损为2.251亿元。

在“风雨”中，美联英语加速进军青少年英语培训业务，营收快速增长。

2021年5月21日，美联教育公告显示，2021年前四个月，公司青少年英语培训业务毛收入同比增长473.8%，较2019年同期增长128.6%。预计2021财年第二季度，公司青少年英语培训业务将实现毛收入260万元，同比增长300%，较2019年同期增长50%。

然而，“双降”政策出台后，青少年英语市场势必萎缩，被誉为“成人英语培训第一股”的美联英语又将何去何从？

美联生存艰难。8月5日，美联教育集团宣布，计划于2021年秋季开始提供在线成人出国高等教育服务，首批招生将在北京、广州、深圳、成都、重庆、佛山、武汉、南京等地开展，并计划于2022年春季逐步拓展全国市场。

但在资本市场上，米德兰股价今年迄今已下跌逾70%，截至发稿时，米德兰股价已暴跌至0.58美元，总市值缩水至6000万美元。

熊丙奇认为，对于过去没有转型成功的教育培训机构来说，未来生存的压力会很大，因为培训的市场空间已经大大压缩，接下来包括成人教育培训机构在内的一大批教育培训机构可能会破产。

撰文：王宇峰 南方都市报见习记者 何思敏 南方都市报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