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5-03 07:19:42作者:佚名
大家好,我是陈卓。
今天我要说的是沈星星刚到金三角时发生的事情。 去缅甸之前,他对缅甸有很多想象。 他担心语言障碍,害怕离开家乡。
去了之后,他发现汉语是边境地区的主要语言。 经营酒店的老挝人会说中文,缅甸也有很多中国商人和赌徒。
有些缅甸工人不喜欢中国,但他跟随的缅甸老板柴叔叔却是中国的粉丝。 他爱听80年代、90年代的港台歌曲,喜爱成语、古诗词,尤其欣赏毛泽东。
这和他想的有点不一样。
事件名称:走私进入缅甸
活动编号:金三角02
见证人:沈星星
活动时间:2009年3月
录制时间:2018年4月
走私进入缅甸
沉星星/文
2009年3月,我从云南偷渡到缅甸。 我想象了无数的可能性,包括被走私者勒索,被缅甸武装部队枪杀,或者被武装边防人员抓获监禁。 但我看到的只是边境沿线茂密的香蕉林。
出发前,因为担心语言不通,我去昆明的一家书店买了一本缅甸语词典。 但由于缅语太小众,书店卖不出去。
朋友告诉我,很多缅甸人都能听懂泰语,所以我买了《泰语入门》。
来到这里后,我发现汉语是边境地区的主要语言。 普通话中夹杂着闽南语、潮汕话、贵州话、重庆话等,就像热闹的农贸市场。
我在缅甸的第一站叫勐拉。 由于毗邻西双版纳打洛,这里一直是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向中国运送毒品的主要路线之一。 后来因为毒贩太多,名声太大,遭到缅甸和中国政府的联合镇压。
走私是从西双版纳到缅甸勐拉最方便、几乎是唯一的途径。 我花了150元租了一辆摩托车,半个小时后,就出现在勐拉的街道上。
不知不觉已经出国境了,去大罗镇下面的村庄就这么简单。
一名摩托车司机说,以前道路两旁满山遍野都种满了罂粟,但现在都被勐拉特区政府推平了,变成了芭蕉林。
经过十多年的治理,勐拉的支柱产业开始从毒品生产、贩卖转向赌博。
我到达时,大大小小的赌场遍布全城,路边随处可见麻将室、牌九屋。
那天晚上,我住进了一家小旅馆。 我忘记了酒店的名字。 我只记得老板娘又黑又胖。 她是老挝人,中文说得非常流利。
我坐在大厅里和她聊天。
“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问。
“我是来卖毒品的。” 我用开玩笑的语气回答道。
老板娘哈哈大笑,“那你是没赶上好日子了,我以前也是干这行的,后来行业不景气了,所以我就改行经营酒店了。”
房东太太带我看了房间,爬上木楼梯到了四楼。 房间很小,一张弹簧床占据了大部分空间。 没有窗户,也没有电器,只有一盏小拉绳灯和一把泛黄的风扇。 床单和被套有轻微的气味。
我在房间里实在太无聊了,决定出去走走。
勐腊的街道并不干净,但也不像你想象的那么脏乱差,像一个普通的中国小县城。
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夜晚的主街两旁,色彩缤纷的长凳上坐满了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妇女。
后来我才知道,在这里,如果你喜欢一个女人,就走过去,把她抱起来走人,连价格都不问。
因为坐在这里的女人和超市里摆的鲫鱼罐头的标准价格区间是一样的。
第二天一早,我就搭上了开往大旁的小巴。 大邦距勐拉100多公里,乘车需3小时。
我要去那里寻找“连接器”。
从勐拉到达邦就像从旅游城市到偏远山区。 贫穷、破碎、无情、凶猛。 在Tat Bang,我终于认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缅甸。
大邦是佤邦的一个重要城镇。 它是缅甸第四个特区,缅甸政府控制的地区,也是佤邦三股势力的边界。 有一条追府河缓缓地流过城中央。
下了小巴,走出车站,随处可见破旧的砖房。 路是黄泥路,上面布满了牛粪和污渍。
我走在大邦的街道上,很快我发现街上的人都呆呆地看着我,脸上带着明显的厌恶和冷漠。
每个人都认出我不是当地人,甚至不是缅甸人。 虽然我穿着简单的牛仔裤、T恤、运动鞋,但我的皮肤并不黑,长相有明显的中国特色。
大多数缅甸人不喜欢中国人。 他们觉得他们的悲惨生活都是中国人造成的。 据说,一些中国人在这里采矿时,将缅甸人压死,而且没有给予任何补偿。 工厂老板甚至拖欠工人工资,跑路。 这些情况加剧了缅甸人民对中国的仇恨。
我下意识地低着头走着,努力不让自己的目光与他们相交,避免冲突,却又不如缘分。 因为我低着头走路,脚步比较快,一不小心就撞到了别人。
我抬头一看,看到了一个十六岁左右的男孩。 我立即向他道歉。 后来我才知道,在这样的地方,人们不能随意道歉,因为很多时候这意味着你可以被欺负。
那个时候,也许我说一声“对不起”就可以了。 即使我用泰语说“Kuota”,我也能克服它。 然而,我的第一反应是“对不起”。
气氛很快就变了。 被击中的年轻人立刻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过了一会儿,我的周围又出现了几个人。
看到他们手中没有“那个人”,我暗暗松了口气。 他们围住了我,被打的男孩开始说话,胡言乱语,但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因为我不懂语言,我想省点钱,就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递给他。
在缅甸,除了少数主要旅游城市外,人民币在其他地方的接受度并不高。 外币都是用美元或者欧元结算,给的钱一定要干净,不然缅甸人民不会要。
我可以清楚地看到,男孩接过钱后,旁边的人眼睛瞬间就亮了。
老爷子说财富不宜显露,很有道理,但我惊慌失措地忽略了这一点。
他们瞄准了我的口袋,很快就挤了过来。 其中两个人掐住我的脖子,还打了我两拳。 其他人冲上前,抢走了我所有的钱。
我不是没有想过反抗,但十五、十六岁的年轻人是最不值得攻击的人。 他们人多势众,我也不敢硬拼,尤其是不认识这里的地方。
勐拉虽然暗流汹涌,但已经相当于缅北的旅游城市了。 如果太乱的话,就会影响赌场的收入。 有军阀维持基本秩序,街头绝不会出现公开抢劫的情况。
但达邦却是缅甸政府军与佤联军交战的前线。 城头上常年更换王旗,抢东西也无人问津。
我从地上爬起来,舒展一下筋骨。 我感觉自己伤得并不重。 然而钱被抢了,这意味着我必须尽快找到“接头”。
我偷渡到缅甸是为了“发大财”。
我在昆明的时候,在一家小额信贷公司工作。 这家公司的老板姓林。 大家都叫他八字哥。 他个子不高,但是非常强壮。 他的手臂粗如普通人的小腿。 他是湖南衡阳人,几年前来到昆明。 寻求生命。
八字哥原本是火车站的混混。 后来,他逐渐聚集了一批人,在火车站做起了黑车和酒店生意。 没想到越做越大,陆续开设了3家贷款公司。
我帮八字哥在他的公司贷款。 久而久之,我渐渐成了八字哥的知己。 有一天,八字哥把我叫过来,问我要不要发财。
我不敢拒绝,只能说我愿意。
几天后,八字哥带我去见了一个人——四爷。
四爷是八字哥的老大。 他看上去很年轻,四十岁出头,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但人们都非常有礼貌。
我进房间后,他给我泡了一杯茶,递给我一根烟,让我受宠若惊。
“听说你很聪明,也很能干。” 四爷先表扬了我。
我连忙说道:“都是八字哥栽培的。”
四爷微笑着摆摆手:“你知道我这次来找你的目的吗?”
我摇摇头,四爷继续道:“公司现在出了点小问题,需要有人站出来。”
四爷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我觉得你们很般配。”
我以为机会来了,立即挺起胸膛,声音稍稍大了一些:“只要四爷能信任我,我一定会努力的。”
四爷看着我点点头,然后问道:“你想知道我是做什么生意的吗?”
这场战斗结束后,我不想再知道了。
四爷是做金三角“边水”生意的。 他负责为金三角各势力提供生活必需品。 他还运送饮料、零食、药品等,利润巨大,工作轻松。
他说金三角原来的负责人出了事,急需人来填补偷渡到缅甸一般都干嘛,所以八字哥就推荐了我。
我之前听过一些谣言。 据说在金三角,一瓶可乐可以卖到100元,一袋薯片50元起。
问题是,那是只有在金三角的山林里才能得到的价格,那里是毒贩的老家。
我的第一反应是退缩,但当我看到四爷和八字哥直视着我,而四爷还在敲着桌子上的烟嘴时,我只能点点头。
从四爷那里回来两天后,八字哥就催我走。
因为刚没收了一大批货物,边检又很严格,他们说不方便送我出去,以免目标太大,只给了我大概的地址和名字。缅甸的联系人,让我想办法自行出境。
我来缅甸的时候没有带手机。 八字哥说我带了也没用。 我得到的唯一信息是,追浮河边有一排当地人盖的木屋,我要找的人就住在其中一栋里。 门把手上有一条红丝带。
沿着追府河走了四五趟,看到了一排木屋,却没有看到任何颜色的丝带。
我在Tat Bang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闲逛。 我又累又饿。 我正要进一座寺庙坐下来休息,一个缅甸男人从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抬头一看,他皮肤黑,瘦,矮,穿着短裤、短袖、拖鞋。 我以为他又来要钱了,结果那人指着外面,示意我跟他走。
他带着我回到了追浮河边,走进了一间木屋。 房间里有一张桌子,上面坐着两个人。 左边的人问我:你在这里做什么?
“寻找某个人。”
“你在找谁?”
我说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要找的人住的地方的门上挂着一条红丝带。
“噢,是的,就是你
跟我说话的人大约40岁左右,中等身材,方脸,颧骨稍突出。
那天,他笑着对我说:“其实,当你第一次路过这里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
我有点恼火,问他:“那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好久不见了。”
“昆明已经把你的照片通过邮件发给我了,不过我和你不熟,所以一直在看照片。”
“哦。” 我恍然大悟,但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可是,你家门口没有红丝带吗?”
他笑道:“任何地方的红丝带都是骗你的,只是为了让你多转几圈,以便我们观察。”
过了一会儿,他又对我说:“其实,到了勐拉,给我打电话,我就可以去接你。”
“但是我没有你的电话号码。”
对方耸肩,“因为昆明不同意,他们说你必须自己来,一方面是为了安全,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考验你的能力。”
我无语。
和我说话的人叫柴叔叔。 他会说汉语、缅甸语和泰语,甚至比我懂得更多的汉语成语。 未来的日子里,他将是我在缅甸的老板。
怪叔叔要我好好休息几天。 我住在他的木屋里,木屋很大,有五六个房间。 房间里有卫星电视、冰箱、微波炉,冰箱里装满了食物。
一连四五天都没有人来,我也很高兴,清闲自在。 我每天吃饭睡觉,躺在竹席上,听着河对岸的风吹过的声音。
几天后,拐叔带着几个人过来,说道:“这就是之前抢你钱的人,你们尽管打吧。”
怪叔的随从将他们推倒在地。 我看着眼前的人,竟然认不出他们的脸。 这些人要么是流氓,要么是恶霸,都是当地农民的孩子。 我在想,如果我不去战斗,会不会显得太懦弱了?
我被抢的钱大概有三四百美元。 这些孩子几天都花不了,但他们会把钱藏起来,宁愿挨打也不还。
怪叔叔坐在开水旁边。 房间里的每个人都很平静,被打的人也很平静。 唯一的声音就是拳头击打肉体的声音和我粗重的呼吸声。
打完后,怪叔叔问我:“要喝水吗?”
我说是。
现在这件事已经结束了,我要回去工作了。 我住的木屋旁边有一个小广场。 广场上停着一排好车:宝马、路虎、凯迪拉克。
拐叔指着一辆落满灰尘的宝马3系告诉我,这辆车行驶了2万公里,可以卖到3万到4万元左右。
金三角这里的食物很贵,但汽车很便宜。 我问怪叔叔,这车在国内有没有办法卖?
拐叔对我的问题嗤之以鼻:就算你有本事,也轮到你吗?
拐叔叔带我开车熟悉路线。 在缅甸,我们开的丰田坦途是路上最受欢迎的。 在中国售价为30万至40万元人民币。 很多富二代玩腻了跑车、越野,就开着这种皮卡车上街。 。 它只是东南亚最常见的通勤工具。 基本上有一些是工厂、矿山或者企业使用的。 它们用于运送人员和运送货物。 基本相当于中国的五菱之光。
我们开车3个小时,到达位于大邦以北的勐蓬县。 我们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收到了要运输的货物。 都是方便面、火腿肠、矿泉水。 没有毒品、枪支或爆炸物。
我们把货物装上车偷渡到缅甸一般都干嘛,盖上雨布,继续沿着山路步行5个小时到达蒙沙县东达镇。 我们把货物卸进一间平房。 我的任务到这里就结束了。
这个环节称为“受水”。 与我联系的年轻人叫 Soe Win。 他负责的工作叫“走山”。 直接将货物运送到深山老林给毒贩,是最危险也是最重要的环节。 我不想碰它。
回去后拐叔告诉我,他只接这一次,以后这条线就由我负责了。
我告诉怪叔叔:“可是我不会开车。”
拐叔愕然:“你不会开车怎么来了?”
你觉得我想来吗? 我在心里嘀咕道。 怪叔叔看上去有些恼怒。
接下来的一周,怪叔叔利用他自动车的平稳路面教我如何在崎岖的山路上跑步。
有趣的是,缅甸的道路和中国一样都是靠右行驶,但是这里很多车都是从日本来的,而日本有右舵车,所以就出现了右舵车靠右行驶的现象。
第一次提货的时候,猜叔以为我半挂了。
那天,我早上六点就出发了。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会在下午三四点回来。 我只是推迟到晚上九点多。
路上到处都是问题:缅甸山路路况极差,不敢开快车。 而且岔路多,一不小心就会开错地方;
路上会遇到各种检查站来检查你英语作文,有时是政府军,有时是掸邦武装,你要解释半天才肯放你走;
到达东大后,找不到装货的仓库; 我和梭温的沟通是完全错误的,总之充满了各种意想不到的情况。
回到大邦后,柴叔叔第一眼见到我就笑了:“你还活着吗?”
我太累了,无法回复他。
在这条向毒贩供应物资的链条中,我的任务就是开车、装卸货物,并在接头处与秀赢核对数量。 我每周步行三次,一天跑步,一天休息。 我每批货就赚2万,我能拿到2万元。 千。
经过几次“打水”,我对运送货物的路线已经相当熟悉,对物品的价格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我发现虽然利润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巨大,但是利润还是很可观的。
我问拐叔,如果我们把一瓶可乐卖给别人20块钱,为什么那些人要从我们这里买,而不是在当地买?
拐叔解释道:这些都是为了他们的核心制药基地。 由于权力的划分和政府的打压,这个地点无法让外人知道,所以他们必须找自己的人去做。
毕竟他们信任拐叔。
事实上,送来的可乐方便面都是假的。 制毒窝点里的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出过山。 如果他们第一口吃的东西是假的,那么以后他们就能接受假可乐、假方便面的味道。
我又问:“乖叔叔,为什么这些人都给你干活呢?”
怪叔叔没有说话。 他默默地脱掉衣服,指着自己身上的伤痕和弹孔,对我说:这个地方是有人替谁挡子弹的地方,谁在这个地方被人挡住了? 刀。
我没有自己的手机,只能通过在镇中心打电话与外界联系。
蔡叔叔在镇上有耳目,我不敢一个人去那里,怕引起怀疑,只能在送货的时候陪在蔡叔叔身边。
当我下车打电话时,怪叔叔很自然地跟着我,就好像他应该这么做一样。
我心里有些不舒服,想让怪叔躲开我,但看着他的脸,我又不敢说话。
电话那头的妈妈说:你要注意身体。 我听完点了点头,旁边的乖叔叔也点了点头,一脸慈祥的样子,好像在和我分享家人带来的快乐。
怪叔叔对我很好。 他时不时地来小屋和我喝一杯。 他热爱中国文化,能背诵的古诗词比大多数中国人都多。 我的古诗词都是中学课本上的。 很多怪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我叔叔会念。
在他心目中,最好的时代就是坤沙当政的时候。 提起坤沙,柴叔感慨地回忆道:军队纪律严明,社会秩序井然,人民受到教育。 无论是军队还是民间,每两三个月就要召开一两次会议。 这次考试,考题是了解坤沙的一生,以及他给金三角带来的变化。 那个时候,每个人都尊敬、爱戴一个领袖,不像现在,军阀混战,混乱不堪。
虽然柴叔最初只是坤沙的俘虏,后来成为坤沙麾下的一名普通士兵,但他很可能无法与这位“伟大领袖”进行深入而亲密的交流。
柴叔叔来找我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喝着缅甸炎热而孤独的空气,聊聊毛泽东、古诗词、坤沙,以及他心目中的往日美好时光和昔日辉煌。
我认为他对待我和对待其他男人有点不同。
有一次,我喝得正高兴,就问拐叔:你老婆呢?
怪叔本来面带微笑,但突然恢复了平静,嘴角由弯转直。 后来我才知道真相。 怪叔的妻子早被仇人杀害,扔进了追浮河里。
不喝酒的日子里,怪叔最常做的事就是躺在家里的躺椅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偶尔会去勐拉赌博。 每次他在赌场赢钱,他都会拿走一些。 糖果回来并分发给孩子们。
怪叔的妻子以前很喜欢听80年代、90年代香港电影中的流行歌曲,他会叫人录下来。 当怪叔叔躺在躺椅上时,房间里只有香港老歌的声音。
半个多月过去了,当我对路线已经熟悉的时候,怪叔叔特意请了当地领导吃饭,并带我单独喝了一轮酒,让我彼此熟悉了,也我算是进入了这个“圈子”,不再是金三角的新秀了。
运送货物时,经过村镇时,偶尔会有老妇人站在路中间。 我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后来拐叔叔告诉我,给他们点吃的就行了。
从此以后,我出去送货时,总会在皮卡车后座准备一些小包大米或者小桶食用油。
我开始对这份工作感到满意。 虽然我为毒贩提供支持,但我并不直接与毒贩打交道,也无法获得毒品。 我就像一个普通的卡车司机。 工资是相当高的。 半年下来,我攒了几十万。
还记得从昆明到大洛的公交车上,坐在我旁边的女孩和我年纪差不多。 她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圆圆的脸蛋十分可爱,眼睛里充满了活力。 对世界有善意。
旅途漫长又无聊,所以我开始和她聊天。 聊天中,她说自己是一名大学生,学的是理财,喜欢周杰伦,喜欢甜食,最怕狗和蛇,正计划去全国各地旅行。 旅行计划。
她问我:“你也是大学生吗?”
我故作沮丧地说:“我都不知道大学门朝哪边开。”
她可能会感到尴尬,想安慰我,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只能生气地说:“其实,不读大学也好,可以早点赚钱,真的。”
沉默片刻,她又问道:“你平时喜欢做什么?”
我想了想,回答她:“喝酒算吗?”
她对我翻了个白眼,调皮地笑了。
她兴奋地向我描述她的大学生活。 比如,他们学校食堂的阿姨很漂亮,他们的宿舍长把想偷偷溜进去的男生赶走了,他们的政治老师结婚十年了,没有孩子……
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但她脸上总是挂着灿烂的笑容。
这是一段漫长的旅程,我的很多记忆都在颠簸的车程中消失了。 我只依稀记得她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你要去旅行吗?”
我装作成熟男人的样子回答她:“工作。”
如果不是缅甸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可能会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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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星离开金三角的过程写在昨天的故事里。逃离杀人并不困难的金三角“监狱”
他为了自保逃离了金三角,离开前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在怪叔叔的床前鞠躬。
在沈星星记忆的不同阶段,怪叔的形象都在变化。 在亲眼看到蔡叔叔杀人之前,他的印象是蔡叔叔是一个心地善良、很容易开玩笑、谈论中国文化的老板。
逃走的那一刻,星星向蔡叔鞠了一躬,因为他怕蔡叔装睡,想给蔡叔一个不杀他的理由。
私下相处时,柴叔多次向星星表达了对“老领导”坤沙的怀念:以前军纪严明,人民受教育。
但那不是一个好时机。 坤沙本人是美国政府的头号通缉犯。 他执政期间,金三角是毒品输出最严重的时期。 直到坤沙自首后,毒品问题才得到初步解决。
蔡叔叔赢得了星星的敬畏,甚至还带着一点温暖,但星星并没有像蔡叔叔崇拜坤沙那样崇拜蔡叔叔。 糟糕的时期更容易创造神话。
而一切都会回归现实。
(文中部分人物为化名)
插图:超人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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